艾斯按照指令来到码头，此时太阳还未完全从地平线的彼端升起，但男人已经在那里等他。巴吉斯手握一只幼儿电话虫，身后则是一艘做好出航准备的小船。

 

“你必须随身携带这东西，并保证通话畅通。如果电话虫断线一秒，等我回去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弄断你亲爱弟弟的每一根手指。等我忙完一轮后还没恢复的话，就轮到脚趾了。接下来就看我的想象力了。明白没？”

 

艾斯瞥了一眼男人。此刻无论说什么都会激怒男人、转而他们又会在无辜的路身上泄愤。所以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手。

 

“趁你手指还完好的功夫，给我吧。”

 

巴吉斯对此一笑了之。“有人告诉过你你生气的样子很火辣吗？”

 

男人只是在嘲笑自己。艾斯翻了个白眼，抢过巴吉斯手中的幼儿电话虫。据男人所说这只是特别定制、只会连接到他手中的母虫。艾斯所作和所说的一切会立即传到巴吉斯那里- 他被窃听了。

 

“看来你们不信任我。”

 

“Boss足够信任你。他确信一有机会你就会跑回那个可悲的海贼团，大喊一堆老头子喜欢的口号，什么伙伴家人之类的。”

 

男人侮辱白胡子的语言点燃艾斯心中的怒火，但还没等他阻止巴吉斯又继续说了下去。

 

“我可不同意。”

 

“你又有什么高见，”施加在双拳的力道是唯一阻止艾斯直接一拳打在男人脸上的枷锁。

 

巴吉斯手指其中一个布袋，艾斯立即想起里面放了什么。

 

“因为这东西。”男人残忍地笑了。“别自欺欺人了小子，有没有勒索这回事你都是个叛徒，就和我们一样。你真以为有点愧疚感老头子就会原谅你？”巴吉斯不屑地哼了一声。“因为你的所作所为，他会杀了你。你心里很清楚不是吗？只因为他们还不知道是你干的，所以你才能平安无事。别忘了，如果说错一句话、胆敢泄露任何信息，我们很乐于帮助你的前船员们澄清误会。下次就轮到你的脑浆爆裂了。所以，”男人故作亲昵地拍了拍艾斯的脸颊，“乖小狗，老实听话，明白了吗？”

 

“明白了！”男人自说自话替他答应，艾斯的脸因为愤怒早已涨红。

 

“很好，既然安排妥当了，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你要去哪？”

 

“不关你的事。”

 

“我还以为你要把新加入的船员带回去。”艾斯继续追问。

 

“他们昨天就出发了。我有...其他要事。”男人翻找其中一件行李，接着拿出一张照片。他举着照片刻意在艾斯鼻尖前挥舞，却在黑发青年伸手想要够到的时候把照片移走。

 

“什么东西？”

 

“这个？”巴吉斯又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看来他自觉很好笑。“如果你那张口无遮拦的嘴没有惹怒Boss，这个本该归你。但现在...它别有用途。”艾斯再一次试图抢过照片，但男人已经把它放到了他的触及范围外。

 

“可惜了，”巴吉斯进一步刺激艾斯。“你肯定会喜欢这东西。”然后男人又把照片放回包中。

 

“你可以滚了！径直向莫比迪克号出发，想都不想要绕路。我不会错过你的小伎俩。你知道后果...”

 

“你会弄断路的手指，”艾斯恼怒地接话。

 

男人眨了眨眼。“你叫他路？真可爱。”

 

自己居然如此不小心。艾斯想要男人闭嘴，于是他咆哮道，“闭嘴！”

 

他看向男人身后位于港口边的建筑物，艾斯能识别出自己兄弟的身影。萨博正从屋顶上注视着他们。

 

艾斯轻轻点头，无言地和兄弟告别。萨博也做了相同的动作，沉默地祝愿着艾斯好运。等巴吉斯转身查看艾斯究竟在盯着什么时，萨博早已离开，他的注意力也因此回到男人身上。今早他已经和兄弟说过再见，两人都被他把金发青年拉进怀中拥抱的动作给吓了一跳。记忆中艾斯从没做过这种事、萨博当然也不记得。更为震惊的是在那之后萨博回抱了他，接着在艾斯耳边第无数次复述了两人的计划。就算在梦境中他也不会遗忘任何一个细节，但这也不妨碍金发青年一有机会就反复复述。如果艾斯不知道萨博是哪种人，他一定会以为兄弟太紧张了。萨博利用这个机会再次强调了如果艾斯搞砸了，自己就算冲进地狱也要把他救出来。虽然艾斯坚持他们需要把重心放在路飞身上，如果他正如巴吉斯所说‘脑浆四溅’了、起码还有人会缅怀自己，想到这里艾斯的心中萌生一股暖意。

 

他最后一次看向男人，接着登上身后的「冲锋者」。

 

“你这种家伙就被鲨鱼吃了算了。”

 

“你也一路顺风，小子。”

 

 

——

距离和蒂奇的谈话已经过了3天，在此期间男人没来怎么骚扰他们。每天一次的食物还是例行被丢到地面上，除此之外没人会拜访这里。萨奇几乎要无聊到死。不论海贼们对路飞做了什么，都导致少年大多时候都处于昏迷状态。路飞只醒了一次，在那短暂的时间中他吃光了两天份的食物。萨奇也因此忧郁起来。他对正在发生什么一无所知，蒂奇兴致高涨地嘲笑萨奇，问他心心念念盼望的家人又在哪里。他又从何得知呢？取而代之萨奇只能不断压抑着几乎要精神失常的大脑、不断等待着。

 

第三天的清晨，萨奇感到了船靠岸和抛锚的动静。那时他正靠在床边坐立不安，睡意全无萨奇只能焦急地坐在原地。

 

他选择起身打听周围的动静。寂静又黑暗的船底足以逼疯任何正常人。通常路飞会驱散这份死寂，直到现在萨奇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依赖少年。他想念路飞活泼的声音。一个月前饱受疼痛折磨的他一心祈求少年的聒噪能停下来、只要一刻就好，不然萨奇可能不会死于黑胡子留下的重伤、而是死于疲惫和耳朵爆炸。虽然每次路飞有意无意惹怒神经病海贼时，他总会在内心为少年感到自豪。明明就算最勇敢的男人也会在这样的处境下三思而后行，看来少年并不具备视状况而行的能力，却在激怒那个混账叛徒方面显得十分具有创造力。

 

萨奇回到床上，轻轻摇晃着少年的肩膀。没有得到回应，他加大力度。

 

“小子 - 路飞...”

 

萨奇把路飞摆成坐起的姿势，让少年靠在自己肩上。等待数分钟后，伴随着一声含糊的呻吟路飞醒了。

 

“你还活着吗？”萨奇的语气中带着半分开玩笑的意味，就像和家人们拌嘴一般。

 

“嗯？”路飞困惑地问道，“我们在哪？”

 

“还在船上。”萨奇说道。“看来船停下了。”

 

“什么船？”

 

“他们到底给你打了什么药？”萨奇感到迷茫。“ - 有我的份吗？”起码比沉默地坐在这里慢慢疯掉好。

 

“药？”

 

萨奇一边叹息一边把下巴放在路飞头顶，让少年慢慢回过神来。如果路飞还能恢复正常的话。

 

“你会没事的，”见少年想要起身，萨奇安慰道。

 

“哪 - ？”

 

“你想问我们在哪？”

 

路飞只是摇头。“艾斯在哪？”

 

在萨奇所有的预期中，他从没想过路飞会问这个。一时间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路飞，”他缓慢开口。“我们在海贼船上，还记得吗？那艘又黑又冷的船？”

 

少年再一次挣扎着想要坐起，但不确定路飞的意图萨奇按住了他。“他在这里，”路飞指向黑暗的角落。“他就在那里！”

 

萨奇的手指缓缓抚过路飞的额发，就像安慰受伤或难过的年少兄弟姐妹一般。

 

“你太累了，”他轻声说道。“艾斯不在这里。我知道你一定很想他。”至少萨奇是这么认为的，尽管路飞从没坦白过自己的思念。

 

路飞第三次扭动身躯，但他现在的状态无法挣脱轻柔却坚实的力道。

 

“我看见他了！”

 

“好吧，”萨奇只好屈服，等路飞再恢复些神志的时候他们可以再澄清这个问题。“他已经离开了，现在我们有其他问题需要处理。”

 

“离开了？为什么？”

 

“你能看到几根手指？”萨奇连手都懒得举起来。

 

“手指？”路飞不解地重复着。“你 - ”

 

“看来你现在没心情谈话对吧？”他的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早该知道。萨奇只希望黑胡子哪天被毒死在床上，为他对路飞做的一切经历一个痛苦的死亡。

 

“既然你之后什么都不会记得，我就懒得给你解释了。”萨奇缓缓起身，接着寻找四周可以用来防身的物件。机缘巧合之下，萨奇在垃圾桶里发现一根用过的注射器。他伸出手，从层层绷带和呕吐物之下捞起锐器。萨奇第一次感激海贼们没有清理垃圾桶的习惯。他把注射器藏在腰部的绷带下，接着一只手绕过路飞的腋下帮助少年直立。知道路飞现在的状态无法自立站稳，他紧紧抓住少年的手臂，几乎是连拖带拽。

 

“躲在我后面。”

 

路飞贴在他背后，似乎对总有人把他当做一袋面粉对待而感到不满。但萨奇轻易把少年夹在了自己的身躯和墙壁中间，作为保护他的手段。脚步声正在逼近，海贼们要来了。

 

一阵熟悉的金属碰撞声后，门猛地被推开。一群表情紧张的小喽喽出现在门后。萨奇注意到其中大约一半的人都是因为和两个囚犯接触而受了些伤的家伙。怪不得他们看起来毫无兴致。但萨奇可不会同情这群家伙，谁让他们要追随那个男人。

 

“喂！”断鼻男注意到了藏身在墙边的两人。“过来。”

 

“你想带我们去哪？”萨奇紧张地问道。

 

小喽喽们交换视线，接着男人再次开口，声音因为断掉的鼻梁听起来有些含糊。“不许提问，快过来。”

 

萨奇变换姿势，一只手固定住路飞、另一只准备迎战。

 

“我拒绝，我们选择呆在这。”

 

“Boss可不同意，”男人低吼。

 

“那你的Boss又在哪？”萨奇反驳。“让他亲自来面对我们。”

 

“Boss很忙，没空理你。”男人踏出一步，周围的人向侧面散去。“交出那臭小子，你又想自讨苦吃？”

 

“放马过来。”萨奇危险地眯起双眼。真正感到害怕的不是他，而是面前这群海贼。

 

队伍最前列的男人失去耐心，径直冲向两人，他伸出手想要拉开萨奇。手指碰到萨奇布料的一瞬间，海贼哭喊着后退 - 血液自他手臂上一道深长的切口涌出。

 

后方的小喽喽们吓坏了，目睹领头人身上被开了条口子他们才意识到事情没有他们以为的那么简单。

 

“见鬼！”另一人一边咆哮着一边举起武器。

 

但萨奇更快。在他的操控下针管深入男人的皮肤，直到海贼痛哭着松开武器。趁男人捂住手臂嚎哭的功夫，萨奇直接一脚踹中他的胸膛。见状另外两人一齐发动进攻。

 

萨奇早已做好准备，他抓住两人的后脑勺接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两名海贼的头颅撞在了一起。活该。剩余的海贼怒吼，所有人一起涌向萨奇。背后的伤口再次抗议，他咬紧牙关忍耐疼痛，一只手护住路飞，另一只手再次挥舞临时凑合的武器。如果这群混蛋想战斗，那就放马来吧。

 

事情开始超出掌控。萨奇一边用破旧的裤腿擦干针管上的血液，一边想到。海贼们想要包围他时，萨奇放弃被动防御，直接见一个杀一个。看来蒂奇为他准备的监禁生活对他的自控能力带来的影响远超出他的预期，不过这是可以之后再慢慢处理的问题。现在他正专注于观察已经倒下男人们的样子，还有些人能站起来，但有一个肯定已经死透了。

 

愚蠢的海贼敢对他掏枪，只可惜男人的技术欠佳、尚需练习。但萨奇可没放过这个威胁。海贼颤抖的手指还没能再次扣动扳机时，注射器已经深深埋入他的喉咙。死者和萨奇本人都有些吃惊，他本没打算下杀手。明显其余人也接到了这个信号，打败丧失战意、瑟瑟发抖的敌人轻而易举。

 

“来吧，”萨奇拉起路飞。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多亏躲在他身后，少年没有目睹自己战斗的场面。虽然路飞可能早已见识过暴力和死亡，但这不意味萨奇应该让他见证更多鲜血。过保护- 没错，可目前经历的一切已经足够对任何一个孩子造成阴影，何必继续扩大痛苦。经过倒下男人们身边时，包括那个脖子上开了个洞、鲜血正如同瀑布般涌出的家伙，萨奇捂住了路飞的双眼。少年立即反抗。

 

“你没事的。”他承诺道，不曾松开手。“你不需要看到这些。”

 

可路飞没有在听，萨奇也不打算动摇。他抓住了想要挥开自己的手腕，把路飞拉出了房间，途中也一直刻意避开男人们躯体。有些人正小声嘀咕着，随时可能醒来。他们需要搞快。距离他们最近的海贼突然睁眼时，萨奇把路飞推入了走廊、没想到却用力过猛。

 

路飞蹒跚着倒向地面，萨奇同时合上身后的牢门。希望小喽喽们能在里面多待一会。他顺手偷走了钥匙，可钥匙的数量众多。这艘船上有这么多房间吗？

 

萨奇一边笨手笨脚的折腾着钥匙串，一边看向路飞。少年正从地面上死死盯着他。

 

“你没事吧小孩？”不对，不是这把。

 

“没事？”

 

“看来你今天立志当一只小鹦鹉？”萨奇强硬地把钥匙塞入洞中，距离门口最近的男人们已经开始醒来，他能听见声响。

 

终于一把钥匙和锁眼扣合，锁上门后萨奇用力把钥匙串丢向了走廊的另一头。

 

“我们走吧？”他向路飞伸出手，可少年并没有回应。萨奇不得已抓住路飞的手肘，支撑他站起。

 

“等下次我让你听话保持安静时，你可得和现在一样乖，”萨奇弯腰把路飞举过肩头。少年踹了他几脚，但下一秒就开始冲刺的萨奇可没心在乎。

 

大多数小喽喽都被打倒的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只有蒂奇。经过刚刚的剧烈运动后，他不确定自己还有余力继续下去。所以他把剩余的体力都用来奔跑，带着另一具身躯萨奇跨过狭窄的上行阶梯，空气逐渐充盈起来、闻起来更像海水而不是霉菌。或许他们停在了哪个港口，这意味着他们又有机会可以逃跑 - 只需要逃下船再混入人群。在那之后躲避蒂奇的搜索网几天，他们就彻底自由了。

 

头顶射来昏暗的阳光，萨奇停下步伐让眼睛适应久违的光源，同时打听着甲板上的声响。确保甲板空无一人后他冒险踏出一步，任由整个身躯离开楼梯间、暴露在宽阔的甲板上。看起来这里只有堆积起来的储物箱和木桶。他们又在搬运补给？蒂奇怎么会留下这么大的漏洞...？

 

事实证明是他太天真了。离开被货物包围的区域后，映入眼帘的无疑是萨奇整个临时逃亡计划中最大的阻碍。

 

他放下路飞，等确保少年站稳后萨奇走向船舷边。

 

这不是一个港口，自从踏上甲板却被沉默包围后他早该想到这一点。没有繁忙小镇港口应有的呼喊声，只有不断响彻的雷鸣。不远处一场风暴正在接近，上方的天空已被乌云覆盖，正因如此久未见到阳光的他们才不至于被强光刺痛到流泪。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任何疼痛都抵不过此刻在胃部盘旋的恐惧。

 

海贼船刻意避开了礁石。目光所及之处哪里都没有小岛，萨奇本以为他们还在海上，可距离船头半英里处的地方矗立着高耸、足有小山那么高的岩块。其锋利的边缘上则是一座似乎原本就是围绕着悬崖修建的，和岩壁的材质相同的破旧瞭望台。在设计者的精心雕琢下，岩壁向内凹陷创造了一个隐秘的空间。一座几乎不可入侵的堡垒。没有援手，没有逃脱的手段，萨奇甚至连距离他们最近的小岛在哪都不知道。他转身看向少年，本以为路飞目睹眼前的景色后会露出同样畏缩的表情，可他却笑了。

 

路飞的视线没有停留在岩石或是头顶的天空，他的表情中没有畏惧只有纯粹的喜悦。随着一阵苦闷萨奇意识到了路飞为何会如此表现的原因。少年只是很高兴能在这么久以来再次看到天空，即便被乌云覆盖广阔、无人可以侵犯的领土仍然如此美丽。萨奇从未想过自已有一天会如思念天空。

 

“很美对吧？”

 

路飞看向他，笑容明亮耀眼，萨奇的嘴角也不禁一起上扬。

 

但下一秒剧烈的疼痛袭向萨奇的大腿，随着一声巨响有人开枪击中了他。萨奇跌倒地面，全身的重量叠加在膝盖上，他发出一声哭嚎。

 

“想得美，”身后传来某个熟悉的声音，透过余光萨奇可以看见正向着他们走来的蒂奇和毒Q。

 

他强迫自己坐起，双手捂住右腿膝盖正上方不断涌出血液的地方。那个混蛋开枪打了他！

 

目睹逐渐扩散的红色，身旁的路飞惊讶地瞪大双眼。虽然还未完全清醒过来，但明显意识到了状况不对劲。少年冲向萨奇，但毒Q抢先一步跪在了他的身边，一边嘀咕着一边拿出医药包。

 

“你又给我增加了额外的工作。”

 

“闭嘴。”

 

蒂奇拦下路飞，在少年的手能够触及萨奇之前拖走了他。

 

“你可没对我的手下们留情，”蒂奇注视着被疼痛折磨的萨奇说道。

 

“你的手下- 呃，太弱了。”萨奇想要推开触碰他伤口的医生。

 

“我在给你疗伤好嘛！”

 

“不需要你操心。”

 

“他原本是个亲切的家伙，”蒂奇做作地说道。

 

路飞又一次挣扎，却被男人攥住下巴，被迫和蒂奇对视。

 

“他现在只对你一个人亲切了。真奇怪不是吗？”语气中只有嘲讽，但萨奇还是插话。

 

“他是这艘该死的船上我唯一不愿看到被海王类吃到连骨头也不剩的人。”

 

蒂奇打量他片刻，视线再次回到路飞身上。他搬动少年的脑袋，好看清俘虏无生气的眼神。路飞只是顺从又安静地看着男人，和往常的他截然不同。蒂奇满意地松手。

 

“我更喜欢这小子保持这个样子。”

 

“少了很多麻烦，”毒Q赞同道。

 

“放开他！”

 

“别这么紧张，”蒂奇拖拽着少年向船头走去。“我只是要给他展示一下我辛苦劳动的成果。”

 

“去你的，”医生无意识间撞到萨奇的腿，他发出一阵呻吟，接着再次专心于咒骂海贼。“谋杀和绑架毕竟是你的全职工作。”

 

蒂奇笑了。他一只手抓住索具，另一只手支撑起身体来到船舷上。然后他抓住下方的路飞。

 

“再多说一句，臭小子就要下去游个泳了。你会游泳吗？”

 

没人回答，蒂奇继续自言自语，“就是那里。”

 

“那里？”路飞的声线既孩子气又胆怯。蒂奇乐于看到这样的少年，看来臭小子第一次学会了害怕他。可男人不知道路飞只是单纯地重复任何传入耳中的话而已。

 

“我们崭新的基地。我们的新家。”萨奇厌恶地看着男人指尖所指的方位。

 

“一座几乎无法被攻破的堡垒，早在大海贼时代开始前就已存在于此，几个世纪都没人光顾。直到我发现了这里。”

 

当路飞的视线从灰暗的石块回到他身上时，蒂奇又一次笑了。男人粗糙的手指拂过少年淤青的脸颊，无知之人或许会把这当做出于喜爱的举动，但只是男人又一次自我膨胀罢了。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路飞摇头。

 

“这里是你哥哥要不加入，要不被杀死的地方。我会在这里打败白胡子，获得全世界的认可。世界政府会在这里给提供我想要的一切。”他收紧手指，强迫路飞昂起头颅。

 

“但对你来说，小子。这是你会死去的地方。”

 

 

——

大帅逼·萨奇·战神回

故事即将进入高潮，哥哥们正在路上别担心！